yy下载站
加入收藏

首页 > 文章资讯 > 剑灵龙骨卷轴,他一朝变心 撕了婚书 叫她看着他与旁人拜堂 却在她死后 发了疯堕了魔。

剑灵龙骨卷轴,他一朝变心 撕了婚书 叫她看着他与旁人拜堂 却在她死后 发了疯堕了魔。

2024-07-12 06:43:16 来源:互联网 编辑:YY下载站

第1章

那高高在上的神君,一朝变心,将我打入苦寒之狱千年。

他毁了我的神庙,将我的信徒都变作另一个女人的信徒。

他又毁了婚书,叫我看着他与旁人拜堂。

最后,仙魔大战,他还要拿我阵前祭旗。

那毫不犹豫一剑穿透我的心。

可我死后,他却发了疯般堕了魔。

我被两个仙官压着在玄天宫大殿中跪下。

从苦寒之狱带出的寒气让我的衣衫和发梢依旧淌着水。

围着我的各路仙官众说纷纭。

玄天宫的琉璃地砖华美至极,纵使低着头,我也能将那些人面上的嫌恶之色一览无余。

说来可笑,从前我是九州大地香火最盛的神,在座无一不受过我的恩惠。

可当年我被打入苦寒之狱时,竟无一人求情。

不知过了多久,忽然听得仙官们噤了声。

我抬头,便见一人缓缓而来。

他身着玄袍,发束金冠,一路走至高位上,居高临下看着我,淡淡开口。

“莫向晚,受刑千年,你可有悔?

我亦抬眼看向这高高在上的神君。这与我相识相伴千年,我本该唤一声夫君的男人。

这在千年前便说过与我再无瓜葛,甚至不肯写下一纸和离书的家伙。

当年便是如这般,他居高临下地睨着我,语气淡漠无情。

“你我从未有过关系,何来和离”轻描淡写,便将我们多年的情分揭了个干净。

我按下心头蓦然升起的刺痛,突兀地弯了弯嘴角。

“回神君,向晚有悔。”

“在苦寒之狱千年,向晚想了许多也悔了许多,只是……不知神君要的是哪种悔?”

话落,南渊看了我许久,看得我都开始不适。

因为我知道自己此刻衣衫破旧,脸色苍白,狼狈至极。

终于,南渊收回视线,却只是漠然开口。

“瑶羲的伤已经好全,也原谅了你的所为,从前的宵晖殿也依旧让你居住,今后莫要再起那恶毒的心思。”

听见他的话,我仍是无法抑制的痛心。

半晌,我才攒了些力气开口:“陆瑶羲如今已经是瑶羲上神了吧?”

踩着我的神位,受着我的香火修炼了一千年,如今也该已成为上神了吧?

我毫不掩饰的讥讽,让南渊面上浮起怒意。

他随之淡声开口。

“如此冥顽不灵,看来这千年之刑还是轻了。”

“来人,将她带去宵晖殿禁足。”

宵晖殿,是我从前的金殿。

坐落于仙界云端深处,琉璃做殿,金箔装点,灵力丰饶。

在我香火最鼎盛之时,就连神君南渊都难以媲美。

但那,都是从前。

看着如今破败萧条的院落,我自嘲苦笑。

神力宫殿皆源自香火,香火尽数出于信徒。

可南渊早已命人尽数毁了我的神庙,在其残骸上建起陆瑶羲的神庙,将香火尽数夺走送给陆瑶羲……

出神之际,就听殿外传来高喊。

“瑶羲仙子到!”

随着话音落下,一道威压袭来,我如今神力尽失承受不住,被迫跪倒在地

见我如此狼狈,陆瑶羲似这才反应过来,收了周身的威压:

“抱歉,向晚,我忘了你如今承受不住。”

她惺惺作态的模样我虽早有领教,但如今再看仍觉得恶心。

我堪堪稳住身形,朝她勾起一个笑来:“无妨,只是我实在意外,千年不见,仙子竟还未能修成上神。”

陆瑶羲登时变了脸,但随即却复了笑意。

“向晚,我此番前来,一是因为我们多年未见,二来,其实是有件喜事要告诉你。”

“我与南渊就要成婚了。”

我的心一阵抽痛,面色霎时变得惨白。

陆瑶羲的话仍在继续。

“这次放你出来,也是我求了南渊,说要让你做我的礼宾,送我出嫁呢”

这一字一句,竟比我飞升时的天雷还要震耳欲聋。

当年南渊不顾我们多年情意将我打入苦寒之狱,如今肯将我放出,竟是为了看他们成婚……

我掩去了悲恨,尽全力撑起一个轻快的笑。

“既然仙子邀请了,我自会前去,不能负了仙子美意。”

我刻意将仙子二字咬得极重,终于将陆瑶羲气得变了脸,甩袖离去。

看着大门被重重关上,我顿时卸了力气,却有些站不住。

很快七日之后,神君大婚,百仙来贺。

婚礼盛大空前,百鸟朝凤奏了一夜我被仙官监管着,站在礼宾的位置看着几步之外的南渊。

当初我们的婚礼一切都太过匆忙,自始至终我都未能好好看看他。

此刻他一袭红袍,韶光流转,长身玉立地站着,收了些帝王的威仪,却更显出尘的俊逸。

陆瑶羲穿着嫁衣袅袅婷婷,但我的视线却赫然凝在她头冠上那颗硕大的玉灵珠。

世间只此一颗的玉灵珠,从前南渊求来送给我,如今却镶嵌在陆瑶羲的大婚凤冠之上。

我眼前阵阵发黑,想要逃离,却被仙官押着无法动弹。

无数仙君纷纷送上祝福,于我们当年别无二致。

月老亦说着与当年同样的话:“良缘永结,一堂缔约,和睦韶光,夫妻对拜!”

紧接着同样的,一声刺耳的哀嚎打破了祥和氛围。

“魔界冲破封印了!魔族又打过来了!”

婚宴瞬间变得骚乱。

在我还未反应过来之际,一个仙君跳了出来,指着我大呵:

“莫向晚!魔界封印千年来一直完好无损,怎得你一出来便被破开了!肯定是你!”

我一愣,下意识地想要辩解,南渊已来到我面前。

我心头猛然瑟缩,下意识想要后退

南渊竟抬起一掌都我打来

我被一掌震飞了出去,喉间瞬时血气翻涌,一口鲜血顿时涌了出来。

我耳中一阵嗡鸣,却任能听见南渊的声音。

“莫向晚,你死性不改,已罪无可赦,也不必上诛仙台了,三日后两军开战,便直接拿你祭旗。”

三日之后,仙魔两军交战处。

风雨漫天,军鼓敲响,大军整齐地列着,等待开战前的最后仪式。

我被压着跪在军前,抬眼看着南渊他也看向我,沉声问着:“莫向晚,你可还有话要说?”

我别过了眼,本想自嘲地笑笑,却发现自己没了力气。

回头看看,这世上竟无半点值得我留恋,我却仍苟延残喘这么多年,当真可笑。

只是看着南渊手中的灼日,我却仍有一丝愧疚。

灼日弦月,本为双生,我却让弦月跟着我白白落了这样的下场。

心口猝然一痛。

我平静地望着南渊,一字一句道:“南渊,用灼日亲手杀了我吧。”

弦月碎在了灼日的剑气下,让我也死在你的手中。

虽算不得什么好结局,倒也是另一种圆满。

南渊看着我,眼底似划过意外,脸色却彻底沉了下来。

“那便如你所愿。”

随着他话音落下,寒光闪过,灼日剑没入我的心口。

一阵剧痛传来。

再拔出时,灼日带起长串的血珠。下一刻,却听“筝”的一声!

灼日剑刃竟也化作了碎片,尽数落了地。

我嘴角溢着血,却是瞬间就明白过来,眼泪不可自抑地落下。

弦月有灵,灼日亦然。

两剑本为双生,弦月剑断,灼日亦会追随而去。

我艰难抬头看着南渊,他显然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剑断震住了心神。

我咽下满嘴的血腥,艰难开口:“这一剑,你我千百年的情意就断了。”

“我真恨你,恨你的无情恨你的不信任,恨你变心于他人。”

“而今一剑断情缘,自此以后,与君长诀。”

我终于对南渊完全死心,再无一丝情义。

闭上眼,我静静迎接死亡。

然而忽然间,暗黑的浓雾自伤口溢出,一股强大的力瞬间充斥了我逐渐冰冷的身体。

一道清冷的声音忽地在我耳旁响起“莫向晚,你真是个傻子。”

“你想死,我却是不答应的。”

下一秒,我感觉死掉的心脏又开始跳动,从心脉处如万蚁啃噬的痛开始蔓延。

我受不住的哀叫出声。

就听不知是谁喊了一声:“堕魔!罪仙莫向晚堕魔了!”

……

我不明白,那毫不犹豫一剑穿透我心脏的人。

在我死后,为何却发了疯般堕了魔。

……

我被两个仙官压着在玄天宫大殿中跪下。

从苦寒之狱带出的寒气让我的衣衫和发梢依旧淌着水。

围着我的各路仙官众说纷纭。

“我的辖区见水患,本就忙不过来,偏还要为了她回来一遭,实在是晦气。”

“当年酿成那样的大患,我若是她必得羞愧自裁,她却还能厚颜苟活,等着重回之日……”

玄天宫的琉璃地砖华美至极,纵使低着头,我也能将那些人面上的嫌恶之色一览无余。

说来可笑,从前我是九州大地香火最盛的神,在座无一不受过我的恩惠。

可当年我被打入苦寒之狱时,竟无一人求情。

不知过了多久,忽然听得仙官们噤了声。

我抬头,便见一人缓缓而来。

他身着玄袍,发束金冠,幽深似海的眸子气势逼人。

走过我时,只听“喀哒!”一声,我手上一松,禁锢我千年的镣铐松开,落在了地上。

而他一路走至高位上,居高临下看着我,淡淡开口。

“莫向晚,受刑千年,你可有悔?”

我亦抬眼看向这高高在上的神君。

这与我相识相伴千年,我本该唤一声夫君的男人。

这在千年前便说过与我再无瓜葛,甚至不肯写下一纸和离书的家伙。

当年便是如这般,他居高临下地睨着我,语气淡漠无情。

“你我从未有过关系,何来和离。”

轻描淡写,便将我们多年的情分揭了个干净。

我按下心头蓦然升起的刺痛,突兀地弯了弯嘴角。

“回神君,向晚有悔。”

纵使指甲嵌入掌心,但苦寒之狱在体内留下的寒气依旧让我的声音控制不住的抖。

“在苦寒之狱千年,向晚想了许多也悔了许多,只是……不知神君要的是哪种悔?”

话落,南渊看了我许久,看得我都开始不适。

因为我知道自己此刻衣衫破旧,脸色苍白,狼狈至极。

不像是曾经的女武神,甚至连一个普通侍女都比不上。

终于,南渊收回视线,却只是漠然开口。

“瑶羲的伤已经好全,也原谅了你的所为,从前的宵晖殿也依旧让你居住,今后莫要再起那恶毒的心思。”

听见他的话,我仍是无法抑制的痛心。

半晌,我才攒了些力气开口:“陆瑶羲如今已经是瑶羲上神了吧?”

踩着我的神位,受着我的香火修炼了一千年,如今也该已成为上神了吧?

我毫不掩饰的讥讽,让南渊面上浮起怒意。

他随之淡声开口。

“如此冥顽不灵,看来这千年之刑还是轻了。”

“来人,将她带去宵晖殿禁足。”

……

宵晖殿,是我从前的金殿。

坐落于仙界云端深处,琉璃做殿,金箔装点,灵力丰饶。

在我香火最鼎盛之时,就连神君南渊都难以媲美。

但那,都是从前。

看着如今破败萧条的院落,我自嘲苦笑。

神力宫殿皆源自香火,香火尽数出于信徒。

可南渊早已命人尽数毁了我的神庙,在其残骸上建起陆瑶羲的神庙,将香火尽数夺走送给陆瑶羲……

出神之际,一道声音响起:“上神!”

我诧异抬眼,就见一个梳着马尾的俊秀少年一路小跑到我面前。

“子烨,你怎还在这里?”

我无比意外,君子烨乃是我麾下右仙官,原身是一条小黄犬。

当年我被打入苦寒之狱,将所剩的功德尽数给了左右仙官,早已遣散了他们。

君子烨却摇摇头,笑得理所当然:“我不能走,我走了可就无人守殿了。”

他这乖顺等待夸奖的样子,像极了化形之前摇尾巴的模样。

我忽地心头一软,刚要开口,就听殿外传来高喊。

“瑶羲仙子到!”

第2章

随着话音落下,一道威压袭来,我如今神力尽失承受不住,被迫跪倒在地。

“上神!”君子烨喊着,连忙将我扶起。

此时,陆瑶羲也走进了殿中。

见我如此狼狈,她似这才反应过来,收了周身的威压:“抱歉,向晚,我忘了你如今承受不住。”

她惺惺作态的模样我虽早有领教,但如今再看仍觉得恶心。

我堪堪稳住身形,朝她勾起一个笑来:“无妨,只是我实在意外,千年不见,仙子竟还未能修成上神。”

陆瑶羲登时变了脸,但随即却复了笑意。

“向晚,我此番前来,一是因为我们多年未见,二来,其实是有件喜事要告诉你。”

她的语气似是感慨,却无尽不显得意。

“我与南渊就要成婚了。”

我的心一阵抽痛,面色霎时变得惨白。

陆瑶羲的话仍在继续。

“这次放你出来,也是我求了南渊,说要让你做我的礼宾,送我出嫁呢。”

这一字一句,竟比我飞升时的天雷还要震耳欲聋。

当年南渊不顾我们多年情意将我打入苦寒之狱,如今肯将我放出,竟是为了看他们成婚……

指甲深深嵌入掌心。

“礼宾?”

再开口时,我已掩去了悲恨,尽全力撑起一个轻快的笑。

“既然仙子邀请了,我自会前去,不能负了仙子美意。”

我刻意将仙子二字咬得极重,终于将陆瑶羲气得变了脸,甩袖离去。

看着大门被重重关上,我顿时卸了力气,却有些站不住。

“上神,别管她了,我们进去吧。”

君子烨担忧地小心扶着我走进了寝殿。

可来到寝殿内,我却有些意外的顿住了脚步。

君子烨嘿嘿笑着:“上神瞧,是不是还和以前一样?我一直守着这里,谁来都不给靠近呢。”

他认真看着我,眼里闪着光。

就像他化形前,我扔了树枝出去,他就连忙跑去将其叼回来送到我手中,似是求我夸他一句,毛茸茸的尾巴一直摇。

可随即,君子烨又内疚了起来。

“只是我的神力不够,只能守住寝殿,对不起上神。”

我摇摇头,看着那桌上摆放整齐的首饰胭脂,心头涌出苦意。

这里的一事一物一如从前,但我却已与从前天差地别。

我微红了眼:“我从未想怪罪你……”

不等我说完,寝殿的门忽地被推开。

我一惊,抬眼便见南渊走了进来。

我还未拭去泪便措不及防地与他对上了眼。

四目相对,他似是有一瞬愣神,随即面上怒意更甚。

他声音冰冷至极:“你一介上神,堂而皇之地让仙官出入寝殿,有何礼数?”

我怔怔望着他,只觉他的话荒诞至极:“原来神君也知礼数。”

“你我结发夫妻,如今你却要迎娶旁人,可想过礼数?”

闻言,南渊彻底冷了脸,气势带上了淡淡的威压:“莫向晚,本君说过,与你从未有过瓜葛。”

我只觉一颗心被人狠狠揪住。

他竟能绝情到如此地步。

“是吗?”

我几步走到桌前,熟捻地打开锦匣取出了里头的东西,举到了他眼前。

“那神君看看,这是何物?”

这是南渊亲笔写下的婚书。

‘今我两相欢喜,共盟鸳鸯之誓,将永海枯石烂,指鸳侣而先盟,谨订此约。’

结尾,是我与他的姓名。

南渊、莫向晚。

一笔一划写得用心,凝着他满满的情意。

但如今,他竟要将这一切都当不作数。

我心里极痛,痛到就连举着婚书的手都抑制不住的颤抖。

我问他:“神君还要说,我们从无瓜葛吗?”

南渊凝神看着我,亦或是看着那红得耀眼的婚书。

我看见了他眸中闪过的一丝动容,却始终没听见他开口。

半晌后,我手中的婚书自燃,顷刻便化作一团灰烬。

南渊转身离开,只留下一句:“再无。”

那团灰烬飘飘荡荡,落了地,我的心也随之沉入了谷底。

我闭上眼,只觉一阵地转天旋,失去了意识。

昏迷后,我竟又回到了那困扰我千年的虚妄幻境之中。

周遭仍是一片昏暗,弥漫着血色的氤氲雾气。

一个白衣红眸的男子静静站在那里,朝我勾唇邪肆一笑。

“向晚上神,许久不见了。”

第3章

声音与它的主人一般,勾人心神,

我拾了些力气,厉声斥道:“娄尘,滚出去,我绝不会答应你。”

娄尘,魔族魔尊。

千年前,仙界与魔界交战。

我耗尽了所有神力将娄尘神魂打碎,陆瑶羲却趁我昏迷,顶替封印魔族之功。

更是污蔑我为了传播武神的名声,故意挑起神魔大战,甚至加害于她。

我被打入苦寒之狱。

谁也没想到,魔尊娄尘没有死绝。

在南渊将我最后一座神庙打碎,我神魂重创时,他的一缕魔念趁机栖在了我的神识里。

看着我狼狈的模样,娄尘却笑了。

“向晚上神,负隅顽抗又有何意义?”

“你拼死保护的人和神,有谁在乎过你吗?”

“他们受了你的庇佑,却对你落井下石,你真的甘心吗?”

随着他话音落下,我脑中顿时闪过了今日玄天殿中的画面。

那些仙官的烦躁讥讽之词被尽数放大。

这是他惯用的迷惑伎俩,我狠狠咬着舌尖,剧烈的痛感让我渐渐醒神。

“娄尘,你休要妄想我与你同流合污!”

话音刚落,我便醒了过来。

看着掌心深陷的掐痕,我长长叹了口气,随即抬手,将空中四溢的灵气吸收入体。

可那灵气刚刚没入掌心,就再次散了出来。

因为神庙被毁,我失去信徒。

现在我的体内,只剩下最后一点神力。

微乎其微毫无用处,但却支撑着我撑过了千年的刑罚,抵抗着娄尘一次次诱惑,提醒着我还是个神。

还有人信仰着我。

“子烨。”

我唤着他,却无人应答。

他耳力极好,从来都是随叫随到,从来不会如此。

未等我细想,便来了几人将我带去了玄天宫。

我一进去,便听见一仙官正汇报着什么。

“中南海域的妖兽封印日渐松动,依我所见,最好是以上等神剑作封眼镇压,方才能保天下太平……”

我听着那仙官的话,渐渐生出些不好的预感。

果然,南渊看向了我。

他开了口,语气并非商量,而是命令:“那便用弦月剑。”

我乃武神,他却要夺走我的剑。

有那么一瞬,我只觉得这玄天殿比苦寒之狱还要冷得刺骨。

我轻声问:“若我不交呢?”

南渊的声音瞬间沉了下来:“你残害同僚酿成大祸,这是你罪有应得,由不得你。”

饶是一早猜到他会说什么,但亲耳听闻,我依旧有些承受不住。

捏紧手心,我强颜欢笑地点了头。

“好啊。”

随后,一柄腐朽不堪断成两截的破剑便显现在我们之间。

这便是上古神剑——弦月剑。

只是,剑已毁了。

毁在我斩杀娄尘时。

那时,我抱着剑毁人亡之心,只想着同归于尽。

谁知弦月剑已生剑灵,替我挡下娄尘致命一击。

南渊看着断剑,眼底似是闪过了一瞬错愕,随即便恢复了漠然:“你在与本君开玩笑?”

我笑得凄凉,语气却十足坚定:“神君没有看错,这便是弦月剑。”

“弦月剑断已有千年,神君整日灼日剑不离手,竟也从未发现吗?”

灼日弦月,阴阳调和,相伴双生。

我成仙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走入了上古禁地神剑窟。

双生神剑被恶灵镇守着,我九死一生才能惊险逃离,甚至未来得及疗伤,便着急将灼日送到了南渊手中。

“阿渊,你是我的夫君,我们永不分离,我们的剑亦如此。”

我当年的话仍历历在目,却显得如今的一切都可笑至极。

两柄永不分离的剑,一柄好端端立着,另一柄却只剩残躯。

两个曾立誓恩爱的人,一个依旧是高位的神君,另一个却早已跌落了神坛。

不同的是,我能听见灼日的淡淡悲鸣,却看不见南渊的一丝动容。

他凝着地上的残剑,像是思索着什么。

我不知他想了些什么,却只能眼睁睁看着他眉目冷峻下来。

他终是不信我。

“一派胡言。”

南渊冷声道:“你既不肯交出弦月剑,那便以仙官入阵。”

言毕,他一抬手,子烨便伤痕累累地被丢到我面前。

第4章

我一惊,连忙上前扶住子烨。

他伤得极重,已然被打回了原身,一只浑身是血的黄色细犬。

子烨虚虚地抬起眼,见是我,呜咽了两声:“上神,我无事。”

可我怎会信他律周?

即使是他在人间流浪快死时都不见今日这般虚弱过。

我紧握的拳阵阵发抖,不敢置信地看着南渊。

“他是仙官,无错无罪怎能平白无故受此磨难?堂堂仙界又怎能罔顾性命?”

“平白无故?”

南渊睨了子烨一眼,语气尽是轻蔑。

“他是你的仙官,你不愿交出神剑那便由他待受,算不得罔顾。”

我脑中霎时一片空白,看着那端坐高处冷眼睥睨的神君,只觉浑身冰凉。

不知为何,他的容貌与千年前别无二致,我却觉得他像是换了芯子的陌生人。

“南渊,你到底要如何?”

许是因我头一次疾言厉色地与他说话,他的脸色一沉再沉,最终竟是直接放出威压将我按在地上。

“谁准许你直呼本君名讳的?”

我被死死按住,狼狈不已,却几乎要失笑。

只因说来可笑,这准许是他亲自赋予我的。

在他登上神君之位的那天,我同众仙官一道行礼恭贺。

那时他越过所有人走到我面前,亲手将我扶起,朝我许诺:“向晚,你永远都不必向我行礼。”

可如今我跪在玄天殿,与当年他扶起我的位置不过十步。

强盛的威压死死压住我的脊梁,当年亲手将我扶起的人,如今却亲自将我压死在他脚下。

我的心已然疼到麻木。

就在这时,一道柔和婉转的女声自殿外响起。

“阿渊,这是出了何事,怎的让向晚这样跪着?”

我听出这是陆瑶羲的声音,却不想随着她进来的还有其它人。

一对官靴走到我眼前,我极力抬眼看去,一瞬整个人僵在了当场!

眼前竟是我曾经的左仙官君无决!

当年他随我飞升,后来我被打入苦寒之狱,便再没见过他。

如今他已然是变了模样,一身武神法袍,头上戴着的,竟是我曾经的武神玉冠!

我心震颤,赫然明白过来。

当年陆瑶羲之所以能领我的功,又拿出所谓‘证据’污蔑我。

全是因为有君无决和她里应外合!

伤痛和苦涩交织着,似要把我生吞活剥。

君无决则居高临下地看着我,半响,才朝南渊拱手道:“神君,莫向晚如此,实在有失体面,不若让她起身,好好说话。”

这带着优越和怜悯的话自他口中说出,显得我更加可笑。

可我被死死压着无法起身,只能自嘲一笑。

所有人都没想到,子烨这时却忽然挣扎着冲上前,张嘴就去咬他。

“你这叛徒!”

我大吃一惊,却已来不及阻止。

子烨替我守着宵晖殿千年,如今又被打回了原身,怎么会是君无决的对手。

一错眼,他被一脚踢了出去,滚在了一旁。

我被南渊的威压压着动弹不得,只能瞧着君无决露出嫌弃之色:“果然畜生就是畜生,即使成了仙官,也依旧是带着陋习。”

“你哪来的资格说他?”

我死死瞪着他:“有些人见利忘义恩将仇报,可见是连畜生都不如。”

“早知如此,我当初就不该救你,该看着你在死人堆里咽气!”

我本以为他要恼羞成怒,或是疾言厉色地斥我无礼数。

可他却是愣住了,死死攥紧了手却并未开口,只是沉着脸走到一旁。

此刻,陆瑶羲才假模假样地劝道:“阿渊,莫生气了,先让向晚起来吧。”

身上的威压渐渐散去,我这才能起身。

“子烨。”

我连忙上前查看。

他嘴角都溢着血,却依旧极力安慰我。

“上神……莫怕……我愿做阵眼……”

我一噎,喉间便涌上无尽的酸楚。

是我连累他变成如此,可直到这一刻他却还在为我而想。

周遭的空气仿若消失了一般,无论我如何努力,却只能感觉到窒息。

半晌后,我看向南渊:“神君饶过子烨,我愿奉上其他东西来压制封印。”

南渊淡淡打量着我:“你还能有什么?”

是呢,现在的我能还剩什么?

我凄然一笑,一字一句道:“我有一玉骨琵琶,乃是由黑蛟龙骨和龙筋制成,足以压制封印。”

他的视线骤然变得冷冽,我却仍毫不闪躲地迎了上去。

这玉骨琵琶,便是南渊送与我的定情之物。

第5章

当时我只随口一提想讨要个礼物,他听罢,却默不作声地进了黑龙谷。

独自与黑蛟王斗了七天七夜,才将它斩于剑下。

后来,他亲自将其削骨抽筋制成玉骨琵琶,甚至将世间仅此一颗的玉灵珠嵌在上。

将琵琶送到我手中时,我一眼便瞧见了他宽大衣摆下的手上大大小小的伤痕。

我满是心疼,忍不住埋怨他:“一个生辰礼罢了,何必要做成这样?”

他却笑着摇头,末了郑重其事道:“这不一样。”

“向晚。”他念着我的名,说得极为认真,“这不是普通的生辰礼物。”

我的心跳因他这声‘向晚’变得有些喧嚣,下意识躲避着他的目光。

他却一错不错地瞧着我,眼底盛满了星光。

“我是想借它告知你我的心意。”

“我心悦你。”

后来我也得过很多好东西,但任谁也没有这把琵琶来得珍贵。

不是为了龙骨龙筋和玉灵珠,是为了他的那句‘我心悦你’。

如今千年已过,终是沧海桑田。

我心中是抑制不住的难过,但高位上的南渊,却是脸色阴沉。

仿若风雨欲来前的黑云压城。

我静静等待着,半晌他才开了口:“你既要还,就把所有东西都还回来。”

……

我抱着子烨回到寝殿,想将他放在床上。

但他却挣扎着站起来,踉跄着挪到了地上,趴着不再动弹。

几个仙官走了进来,朝我道:“我等奉神君命令来取东西。”

我点点头,从最显眼的地方取过那柄极为珍惜的琵琶交给几人。

仙官接过去,又道:“神君说了,其他东西都要一并带走。”

我一愣,有些失神地叹了口气:“稍等”

其实我没什么再能还给他的,只能走到桌前取过纸笔将东西都写下来。

【天山圣雪莲,已于一千七百年南渊中毒服用。】

【火羽,已于一千五百年前淬炼灼日剑。】

【鲛人泪,已于一千四百二十七年前南渊辖区大旱所用。】

……

我写了很久,写了满满一卷纸。

南渊送了我许多东西,我每样都记着。

以前他总是念着我,遇上了什么好东西自己没有也会带给我。

我也想着他,将这些尽数用在了他身上。

那时我们有情义,所以不分你我。

却不料会有一天,落得划清界限的下场。

囫囵将记得的东西尽数写好交给仙官,我才发现子烨已经发起高烧来。

他蜷缩着不住地抖,我翻遍了寝殿,却找不到一点可用的伤药。

我连忙去了仙医宫,想为子烨求药。

但仙医宫却大门紧闭,我敲了许久,才慢悠悠出来了个小医仙。

他看着我,眼中满是嫌弃与不耐:“你将仙医宫的门敲得震天响,不觉得会绕了各位仙僚清净吗?”

我与他辩驳:“青天白日里,仙医宫却大门紧闭将人拒之门外,是何道理?”

他却轻哼了声:“仙医宫从不闭馆,但对你这叛徒肯定是例外!”

我一口气堵在心口,但看着这小医仙,却是眼熟。

遂试探着冷冷道:“从前阁下不当心毁了十余斛丹药,若不是我求情,只怕你已经被贬下凡间轮回百世了。”

见他脸色一变,我便知是对了,语气嘲讽起来:“我当仙医宫是多清高之处,如今看来,不过也是忘恩负义落井下石之流。”

小医仙的脸色变得铁青,瞋目瞪着我:“被你这种人救了都是耻辱。”

“你不就是求伤药吗?可以,自此我便不欠你的了。”

他说着,手中出现一瓷瓶,不等我伸手去接,他一把打开瓶塞,把药珠尽数倒在了地上。

药珠四散滚开。

“自己去捡吧!”

随着他话音落下,仙医宫的大门被重重关上。

我手攥成拳,却始终没有发作。

眼下最重要的,还是子烨的伤。

想着,我叹了声气,蹲下身一粒粒仔细捡着。

那药珠极小,又散的四处都是,我埋头捡着,几乎顾不上其他。

直到一只靴子踩上了我即将去捡的最后一粒灵丹。

我怔怔抬头,措不及防地对上了南渊的眼。

他居高临下的望着我,眼底盛满了冷意。

第6章

南渊垂眸看着我:“为一个小仙官亲自来仙医宫求药,你的惺惺作态当真是恶心至极。”

末了,他又冷笑了声:“连我们的大婚之日都被你当作计划的一环,如今又做出这幅样子有什么用?”

我一愣,手上力道一散,那好不容易拾起的药珠便又落了地。

他的话如同极寒冰刺,刀刀扎在我心上。

我们大婚当日,尚未夫妻对拜,便听底下传来惊慌的喊声:“魔族攻上来了!”

我甚至来不及脱下吉服,便提着剑上了战场。

这一打,便是三百年。

却不料大战平息后,陆瑶羲却污蔑是我挑起的仙魔大战。

可没有证据,她空口无凭怎能轻易地将我定罪?

是南渊不信我。

他是神君,若非他亲口定罪,我怎会毫无翻身的余地。

回过神来,只觉得心中苦涩至极。

我惨淡地笑笑,直视着南渊道:“神君圣明,谁让那天是难得的良辰吉日呢?魔族不也得挑个好意头开战吗?”

事到如今,我已不想再做无用的分辩,反正他终究是不信我的。

南渊看着的眼中冷意更甚:“你真是无可救药。”

他说着,竟是冷笑一声。

“不过仔细算算,那的确是个良辰吉日。”

“至少天命眷顾,让我不必跟你这卑劣之人对拜。”

这句话落在我心里,不亚于万道雷劫。

巨大的不甘向我汹涌来袭,我终是忍不住的再一次问。

“南渊,难道你从未想过,我是你的妻子,是天下的神后,我到底有什么动机有什么不满足,非要与魔界勾结?”

千年的委屈尽数涌现,我极力压制着,却仍是含了淡淡地哭腔。

他却仍是那般冷然地看着我,不见分毫的动容:“你那样蛇蝎的心肠,我怎会知你所想?”

我浑身血液凝结,僵在原地再无法动弹。

南渊就直接从我身旁越过,走进了仙医宫。

他的声音随之传进我的耳中。

“我来取瑶羲的补药。”

……

七日之后,神君大婚,百仙来贺。

婚礼盛大空前,百鸟朝凤奏了一夜。

直至破晓,陆瑶羲才乘着神鸟金乌翩然而至。

我被仙官监管着,站在礼宾的位置看着几步之外的南渊。

当初我们的婚礼一切都太过匆忙,自始至终我都未能好好看看他。

此刻他一袭红袍,韶光流转,长身玉立地站着,收了些帝王的威仪,却更显出尘的俊逸。

他眼中含着期待,凝望着那神鸟的方向。

能娶了陆瑶羲,他是高兴的。

金乌的光耀眼,我被刺得闭了闭眼,但那刺痛感却依旧扎进了心里。

陆瑶羲缓缓走到南渊的身边。

她穿着嫁衣袅袅婷婷,但我的视线却赫然凝在她头冠上那颗硕大的玉灵珠。

世间只此一颗的玉灵珠,从前南渊求来送给我,如今却镶嵌在陆瑶羲的大婚凤冠之上。

我眼前阵阵发黑,想要逃离,却被仙官押着无法动弹。

我的手被拧在身后,肩胛出阵阵发痛,但也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四目相对,眼中盛满了彼此。

无数仙君纷纷送上祝福,于我们当年别无二致。

月老亦说着与当年同样的话:“良缘永结,一堂缔约,和睦韶光,夫妻对拜!”

紧接着同样的,一声刺耳的哀嚎打破了祥和氛围。

“魔界冲破封印了!魔族又打过来了!”

第7章

婚宴瞬间变得骚乱。

在我还未反应过来之际,一个仙君跳了出来,指着我大呵:“莫向晚!魔界封印千年来一直完好无损,怎得你一出来便被破开了!肯定是你!”

我一愣,下意识地想要辩解,南渊已来到我面前。

他只是睥睨着我,眼中寒芒更甚。

我心头猛然瑟缩,下意识想要后退。

南渊竟抬起一掌朝我打来。

我被一掌震飞了出去,喉间瞬时血气翻涌,一口鲜血顿时涌了出来。

我耳中一阵嗡鸣,却任能听见南渊的声音。

“把她关进苦寒之狱!等本君回来亲自审!”

随着他话音落下,我立刻被仙官围上,送回了苦寒之狱。

苦寒之狱是座万年冰窟,我在里面待了千年,离开短短时日,又被带了回来。

几个仙官将我的手腕拷上结着冰霜的锁链,重新吊在那刺骨的冰瀑之中。

冰瀑飞流而下,锐利的冰棱尽数落在我身上。

我本就身受重伤,被刺骨的寒意蹙着,很快便失去了意识。

再睁眼,我便又来到了虚妄幻境之中。

我一睁眼,便对上了娄尘看好戏的眼神。

“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厉声质问,“魔族怎么会冲破封印?是不是你搞得鬼!”

娄尘却一摊手,显得十分无奈:“上神,这你可就错怪我了,我这千年不是一直住在你心里吗?”

我哪里会信他:“那魔族怎会卷土重来?”

娄尘笑了笑,嘴角带着不屑。

他并未回答,反而问我:“向晚上神,你知道魔是怎么来的吗?”

我一愣,便听他继续道:“魔是由心底的欲望孕育而成,靠负面情绪便能汲取力量,所以魔族从来不想,也根本不需要一统天下。”

“我们只要天下大乱就足够了。”

只要这世上还有人,还有纷争,魔族就永不会死。

我忽然有些脱力,险些站不住。

娄尘却一把扶住我,凑近我耳旁轻语:“所以上神,你可知为什么将我的神魂都打碎了,我却仍有死灰复燃之日吗?”

“都是因为你,因为你和那所谓的神君。”

“他将你打入苦寒之狱,对你们的情意弃如敝屣,而你的痛苦,不甘和怨恨造就了今日的我。”

“连你都不知道自己有多恨吧,上神,你为什么要成全负心之人?”

他的话似在我心里激起惊涛骇浪。

我咬着牙,不愿承认他所言,但一个声音蓦然地在我耳旁响起。

那竟是我自己的声音。

‘你还在坚持什么呢?你与南渊千百年的情意,他却仍能不分青红皂白将你推入深渊。’

‘既然他已笃定了你与魔族勾结,你百口莫辩,在仙界受尽冷眼,为什么不如了他的意?’

‘你的坚持又有何意义?’

‘报复,报复回去,让他们付出代价!’

我被那声音纠缠着,意识有些混沌。

在我不及的地方,一缕冒着阵阵黑烟的魔气悄然钻入我的体内,朝心脉涌去。

可在触及心脉的一瞬间,忽然爆发出一阵金光,将其弹了回去。

我瞬间回神,心中顿时一片清明。

那金光是神力。

是我的信徒赋予我的神力。

这世上还有人信我,哪怕只有一个,那我也绝不能自甘堕落,负了他的心意!

“娄尘,你休想!”

我再醒来时,冰瀑已暂时停了,整座冰窟变得极为安静,只剩我身上的水,滴滴答答地落进湖里。

可渐渐的,我的心脉却传来剧烈地疼痛。

我咬牙忍着,已是习以为常。

一千七百年前,南渊不小心身中噬骨之毒,每月十五便会饱受疼痛的折磨。

我心疼他受难,便谎称圣雪莲得以解毒,哄他服下,实则悄悄将毒尽数渡到自己身上。

这一疼,便疼了一千七百年,陪着我们相爱,战乱,再到入狱。

心脉深入骨髓的痛,让我难以忍受的轻哼出声。

接着,却听见了一声轻蔑的笑。

我蓦然睁眼,却见陆瑶羲竟不知何时出现,正好整以暇地看着我。

“把那样的无解之毒换到自己身上,每月承受蚀骨之痛,你为南渊做了这么多,他却根本就不知道,你不觉得自己的付出像个笑话吗?”

我忍着痛,她的话很是嘲讽,却激不起我心中任何波澜。

我并不后悔帮南渊解毒。

诚然我们之间的确有太多误会,但从前我们的感情情真意切,我并不为当时的决定后悔。

“陆瑶羲,我与南渊之间的事,又岂是你会懂的。”

谁知听了我的话,陆瑶羲却极夸张地笑了:“我不懂?”

“你还不知道吧,早在你们成亲以前,南渊就喜欢上我了。”

第8章

陆瑶羲说完便离开了,独留我在这苦寒之狱。

她的话却仍在这冰窟中阵阵回响,一遍遍落入我耳中。

我脑中一片混沌,昏昏沉沉,根本无法思考她话中的真假,只能任由它在我脑中横冲直撞。

“莫向晚。”

我被喊声惊到,猛然睁开眼,便见到了南渊。

他负手而立,抬眼看着我。

我被吊在悬崖之上,远远地看不清他的神情。

只听见他的语气不如往常,和缓了些,但仍是不带一丝温情。

“明天就要将你送上诛仙台,你可有话要说?”

诛仙台,众仙审判后,便会请示天道弑仙,自此身死魂灭,再无轮回的可能。

“南渊,自我们初遇至今,过了多久了?”我凄声笑笑,定定望着他,“那时你可有想过,我们会走到如今的地步?”

“两千七百年。”他淡淡望着我,却说得肯定。

他记得,他只是不在乎。

南渊说完,又冷声道:“莫向晚,这是你咎由自取,怨不得旁人。”

我不知他此番前来是为何意,又想听我说些什么。

若是要听我为自己辩解,他也从来不信。

若是为旧时情意,他却又如此凉薄。

我愣了许久,忽地想起了陆瑶羲的话。

“南渊。”我望着他,极力让自己的声音听来如常,“陆瑶羲说你千年之前就变了心,可是真的?”1

南渊定定地望了我许久,一字一句地开了口。

“莫向晚,那叫幡然醒悟,不叫变心。”

平淡的语气却忽然变得血腥,将我剜得鲜血淋漓。

我就这样木然的看着南渊的身影消失,才后知后觉感受到心口那濒临崩溃的疼。

冰窟再次安静下来,却有些安静得过了头。

我措不及防地又吐出一口鲜血。

眼泪顺着眼角滑落,一滴滴落进我身下的冰湖。

从前大战,我也受过许多次伤,但从未像今日一样,数种疼痛交织要将我置于死地。

活了千百年,我却头一次觉得短短一日的时光如此漫长。

身死魂灭的惩罚,对我却像是恩赐。

……

第二天,我带着镣铐,被仙官押上了诛仙台。

众仙看着我,眼中尽是鄙夷和厌恶。

“总算是要将她处刑了!”

“我看身死魂灭也是便宜了她,倒不如赐她一个不死之身,带着记忆打入凡间,永世当个最末等的奴才。”

“早些结束吧,魔族还在打,我们却要在她身上耗着时间。”

我被压着跪在台上抬头望向南渊,他亦在看着我,眼底仍是那化不开的淡漠。

若是从前,我定会被这目光刺痛,但此刻我只是迎着他的目光,不再避让。

我的血泪,早在昨夜就已经流干流尽,沉在了冰湖里。

司法仙君清了清嗓:“向晚上神,勾结魔族,贪天之功,残害同僚,致天下大乱,你可认罪?”

一瞬间,所有人都噤了声,等着我认罪。

我的确也盼了整夜,只肖认罪,我便能永远离了那些痛苦和欺瞒,彻底解脱。

但到头前,我仍想解释一句。

不为了让他们相信,只是为了我自己。

我垂眸,叹了口气:“鉴仙君可在?”

“还请仙君验我的神力。”

众人登时愣了愣,认定了是我耍花招,南渊却点了头。

鉴仙君只得上前,有些不耐地伸手在我额前一点,结出一个极小的光团。

那细小的光团,微弱得近乎看不见,是我全部的神力。

我自嘲笑笑:“我就这一点神力,成天被关在宵晖殿中,到底有什么能力去勾结魔族?”

我说着,却是一眨不眨地看着南渊。

他却别了眼去,面色有些沉。

这时,一道声音却自人群中响起。

“神君,莫向晚的确不行,但能做到的另有其人。”

我循声望去,却见是君无决。

南渊立即问:“谁?”

君无决看了我一眼,冷笑着开口:“她座下的仙官君子烨!”

如侵立删

功夫链app

  • 类型:运动健身
  • 大小:419.0M
  • 语言:中文o0
  • 平台:Android
详情

相关阅读

手游排行榜

商店排行榜

专题推荐

渝ICP备2022011828号-5    Copyright © 2011-2023 YY下载站

声明:yy下载站为非盈利性网站,不接受任何赞助和广告。